2022年1月15日 星期六

胡適、 丁文江 1931:良朋久聚更艱難; 北戴河 2017



海外阿波羅網引述設址香港但已被阿里巴巴出資購買的南華早報罕見發布消息,指習近平今年根本沒有在北戴河召集新舊中共核心成員開會。不過此前不少媒體引述南華早報消息,肯定中國重要領導人已經聚集北戴河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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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D.CN.RFI.FR|作者:RFI 華語 - 法國國際廣播電台





取自:                                             
胡適其他詩作      1..   2..   3..    4..   5(其他)    博士多情
http://www.booksloverhk.com/poetrecent29d.htm

丁文江是留英學生,他在地質調查所工作,兼在北京高等師範教書。胡適一人在北京,認識丁文江後,經常到他家。在丁文江眼裏,胡適是該操心的小弟弟 ,因為胡適比他小四歲,胡適對此很是感動。1920年3月,胡適的嘗試集剛出版,丁文江見胡適飲酒太多,從胡適的嘗試集裏的朋友篇裏摘出幾句詩,請梁啟超題寫在扇子上送給胡適 ,其詩云:
少年恨污俗,反與污俗偶。自視六尺軀,不值一杯酒。倘非朋友力,吾醉死已久。。。。。。。
丁文江死後,胡適寫文章說:他認識我不久之後,有一次他看見我喝醉了酒,他十分不放心,不但勸我戒酒,還從嘗試集挑了我的幾句戒酒詩,請任公先生寫在扇子上送給我。
 

1924年的7月,病中的胡適應丁文江夫婦邀請到北戴河居住了一個月。初夏,丁文江租了一所避暑的房子,給胡適留了一間。這裏房間背山面海,風景迷人,一邊亨受海風 ,一邊考據歷史,是一大享受。 在北戴河,胡適寫了一首  鵲橋仙 - 七夕:
疏星幾點,銀河淡淡。新月遙遙相照。雙星仍舊隔銀河,難道是相逢嫌早。   不須蛛盒,不須瓜果,不用深深私禱。學他一歲一相逢,那便是天孫奇巧。
"學他一歲一相逢",說明胡適很愉快,希望一年一次,到此避暑。

在胡適眼裏,丁文江是個科學家,但他也很有文學天才,古文和白話文都寫得很好,他寫的英文可算是中國人之中的第一把手。 1931年8月初,丁文江和夫人史久元到秦皇島消夏,邀請胡適去,并寄來兩首懷念胡適的絕句:
記得當年來此山,蓬峰滴翠沃朱顏。而今相見應相問,未老如何鬢已斑。峰頭各采山花戴,海上同看明月生。此樂如今七寒暑,問君何日踐新盟。
8月5日,胡適吟詩(答丁在君):
頗悔三年不看山,遂教故紙老朱顏。只須留得童心在,莫問鬢毛斑未斑。
次日,胡適帶着兒子祖望到秦皇島消夏。 8月12日,丁文江沒有買到帽子,很着急,胡適寫(先生買帽)小詩打趣說:
買到東來買到西,偏偏大小不相宜。先生只好回家去,晒壞當頭一片皮。
胡適在詩後說: 丁先生最怕禿頭,今天帽子壞了,買不着帽子,急得不得了。
在沙灘上,丁文江赤脚走,祖望(胡適兒子)問父親:丁伯伯為甚麽叫"赤脚大仙","丁伯伯喜歡光脚啊"胡適說。其實丁文江是為了治病 。 海邊的沙灘上,有富人溜狗留下一堆一堆狗糞,丁文江嘴裏啣着雪笳烟,用赤脚指着,問祖望:"這是甚麽?"。"狗屎"祖望說。 丁文江說: "這是仙人留下靈丹,服之可登仙"。 "你吃!你吃!"祖望叫道。 胡適聽了哈哈大笑。 他事後吟詩(恭頌赤脚大仙)記下此事:
欲上先生號,"神仙未入流"。地行專赤脚,日下怕光頭。吐納哼哼響,靈丹處處丟。看他施法寶 ,嘴裏雪茄抽。
晚上,胡適想到日間和丁文江的談天對話,寫詩(在秦皇島,與丁在君同住):
夜坐聽潮聲,天地一般昏黑。只有潮頭打岸,湧起一層銀白。忽然海上放微光,好像月冲雲破。一點___兩點___是漁船燈火。


君應怪我流連久,我欲與君辭別難。 白頭徒侶漸稀少,明日恐君無此歡。 自識君來三度別,這回白盡老髭鬚。 戀君不去君應會:知得後回相見無?    第二天,在君用微之的原 ...


這次暑假後,發生了九。一八事件。 8月17日,胡適帶着祖望回北京。分別前,丁文江用元微之贈白香山詩原韻寫二詩送胡適:
留君至再君休怪,十日流連別更難。從此聽濤深夜坐,海天漠漠不成歡。逢君每覺青來眼,顧我而今白到鬚。此別原知旬日事,小兒女態未能無。
1931年,胡適回北平後,步丁文江原韻寫了(答和在君): 二首其一
亂世偷閒非易事,良朋久聚更艱難。高談低唱聽濤坐,六七年來無此歡。
附1932年丁文江將自己在野外寫的詩,請胡適用毛筆抄寫,送老友林斐成:
不妨忙裏且偷閒,千畝林園兩座山。筑室峰頭三百尺,愛從高處看人間。絕壁懸崖別有天,俗塵飛不到岩邊。故都勝事誇三海,那抵山中一勺泉。


七、北大研究教授

2017/04/02 來源:現代快報


北伐勝利後,國民黨政府定都南京,北京遂更名為北平。由於大量人才的南遷,北平已不復是全國的文化教育中心了。這一局面的造成,緣於國民政府進行的一次不成功的高等教育改革。這個短命的改革,其核心內容是採取大學區制,例如將北平、天津、河北、熱河四個省市劃為一個大區,區中的所有高等學府統稱「北平大學」,堂堂的北京大學居然成了「北平大學」的一個部門。這一改革遭到了北平高等教育界的強烈反對,最後不得不恢復原來的體制,北大也於1930年獨立。但經過這一番折騰,北平的高等教育元氣大傷,各高校經費奇缺,一個大學教授的月薪最高也不過三百元,還比不上政府各部的一個科長,這就難怪眾多學者、教授紛紛南遷了。這樣一來,各高校的正常教學幾乎難以為繼,無奈中,只好請那些「留守」教員儘量兼課,稍有名氣的教員每星期兼課多達四十小時。他們排定了時問表,乘上黃包車,每天在北平各大學往返穿梭,猛撈兼課費,倒也其樂融融,至於教學效果,就顧不得許多了。這種教授「走穴」的現象還很難根除,因為各高校,比如北大,其評議會規定,不經評議會通過不能辭退教授。評議會的成員是誰呢?主要由教授們組成。呵呵,我能辭了自己嗎?





1930年11月,國民政府任命蔣夢麟為北大校長,希望依靠蔣氏挽回北大頹勢。但蔣剛剛辭去教育部長職務,深知北大當時的狀況,決不肯趟這趟渾水,他聲稱身體欠佳,跑到杭州療養去了。當時有兩個人熱心於北大的改革,一個是傅斯年,一個是美國人顧臨。顧臨是協和醫學院的院長,也是中華教育文化基金董事會的董事,他倆與胡適商量後,搞出了一個改革方案,寄給西子湖畔的蔣夢麟,蔣看後感動不已,答應來北大主持大局。

1931年1月9日,中華教育文化基金董事會在上海召開第五次常會,通過了這一方案。方案規定,中基會與北大每年各提出20萬元,以五年為期,雙方共提出200萬元,作為合作特別款項,專作設立研究講座及專任教授和購置圖書儀器之用。方案的主要項目就是設立「研究教授」若干名,其人選「以對於所治學術有所貢獻,見於著述為標準」,年薪從4800至9000元不等,另有1500元設備費。研究教授每周至少授課6小時,並擔任學術研究及指導學生的研究工作。研究教授不得兼任校外教務或事務。




第一批研究教授共15名,丁文江名列第一。名單如下:理學院有丁文江、李四光、王守競、汪敬熙、曾昭掄、劉樹杞、馮祖荀、許驤,文學院有周作人、湯用彤、陳受頤、劉復、徐志摩,法學院有劉揚志、趙乃摶。這一名單順序並非按照姓氏筆畫排列,由此可見丁文江當時在學術界的地位。

初夏,丁文江收到了北大研究教授的聘書。秋學期開學時,他正式到北大地質系任教。他一干就是三年,直到1934年6月接任中央研究院總幹事時為止。三年教學生涯的種種情狀,他的朋友、同事、學生們感受最深,看看他們作何評價。

北京大學地質系教授孫榮圭回憶道:「丁文江以地調所所長和北大地質系教授的雙重身份,長期有力地支持了北大地質系,曾籌巨款為北大地質系建地質館,並充實、更新圖書,使北大地質系在抗戰以前已成為亞洲著名的大學地質系,並招收了日本、蘇俄的博士研究生。」⑾

胡適在他1934年1月19日的日記中寫道:「在君來吃午飯,談了一點多鐘。他是一個最好的教師,對學生最熱心,對功課最肯費工夫準備。每談起他的學生如何用功,他真覺得眉飛色舞。他對他班上的學生某人天資如何,某人工力如何,都記得清楚。今天他大考後抱了二十五本試捲來,就在我的書桌上挑出了三個他最賞識的學生的試捲來,細細的看了,說:『果然!我的賞識不錯!這三個人的分數各得八十七分。我的題目太難了!』我自己對他常感覺慚愧。」


這樣認真負責的老師,自然深受學生的歡迎。台灣著名地質學家阮維周說,1931年他從北大預科畢業,因仰慕地質系超強的教授陣容——此時的北大地質系由丁文江、李四光、葛利普、孫雲鑄、謝家榮、何作霖等任教,遂放棄嚮往已久的「煉丹取金」的化學,轉攻「刮地皮」的地質學。他回憶道:

在君先生在北大時擔任一年級的普通地質學,本是一門打基礎的課程,但他卻給每一個學生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也使每一個學生堅定了向學和研究的志向。使我最難忘的,是丁先生在課堂上講學的神態:他左手持雪茄,右手執粉筆,深邃的目光、坦蕩的風度和極為生動的講詞,他常用幽默的口吻來激發學生研究的興趣,造成一種活潑愉快的學術空氣。有一次他強調火山噴發的溫度,三天後還可以煮雞蛋,火山爆發的威力也能使火山灰飛繞地球三周,妙語如珠,真是既透徹又深入,博得學生不少歡呼。每在這種場合,丁先生也不禁猛吸兩口雪茄,放下粉筆,左右開弓的捋鬍子。在這種自由講學的空氣中,歡笑共發問俱起,菸灰與粉屑齊飛,本來是頗為枯燥的學科,變成了人人愛好的功課。⑿

高振西先生此時擔任丁文江的助教,兩人接觸較多,回憶就更全面了:

民國二十年以前,丁先生有時候住在北平,北大的當局與學生曾經請他到北大任課,都被他因為「沒有充分的時間」拒絕了。大概是民國十六七年的時候吧,他在北平閒住,北大又作教書的請求,並擬定了一個課目「中國西南地質」,請他擔任。但是他大發脾氣的說:「什麼西南地質西北地質的一大套。地質是整個的,縱然各地稍有不同,也沒有另設專課的必要。要是這樣的開設起來,你們的學生有多少時間才夠分呢?我根本不贊成這種辦法,我是不能去教的!」那個時候,他正在失業,生活有相當的艱窘,他竟然堅決的辭謝了聘任。他顧不到或認為不合理的事情,他是怎麼樣都不肯去作的!

他在北大教的是地質學,是他自己認為他能教的,所以才「惠然肯來」。他不教則已,既教了,他是用盡了他所有的力量去教的。教材部分,決不肯按照某種或某某種教科書上所有的即算了事。他要搜集普通的,專門的,不論中外古今,凡有關係之材料,均參考周到,然後再斟酌取捨。所以他上課的時候。拿的不是巨冊大書,而是零星的單篇。他曾說:「不常教書的人,教起書來真苦,講一點鐘,要預備三點鐘,有時還不夠!」此外他對於標本掛圖等類,都全力羅致。除自己採集繪製外,還要請託中外朋友幫忙,務求完備。當時地質調查所的同事們曾有這樣的笑話:「丁先生到北大教書,我們許多人連禮拜天都不得休息了。我們的標本也教丁先生弄破產了。」足證他教書的「鄭重不苟」!

丁先生是很會講話的,他能利用掌故小說,以及戲曲歌謠一類的故事,加以科學解釋,有許多科學的理論是很枯燥乏味的,聽講的人不只不容易發生興味,且曾被引入睡鄉的。勉強記著了,印象不深,不久就會忘掉的。丁先生最能用極通俗的故事,滑稽的語調,漸漸引人入勝。地質學所講,無非是死石枯骨不順的名詞同乾燥的數目字,但是聽丁先生講書的,向來沒有覺著乾枯,個個都是精神奕奕的。

有一次講到河流泛濫的時候,還沒有講,先問學生:你們都聽過打花鼓那段戲吧?「說鳳陽,道鳳陽,鳳陽真是個好地方,自從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惹得滿堂大笑。才繼續的講道:鳳陽本是最富庶的地方,洪武初年,黃河改道,將改未改的時候,河水每每泛濫,演出水災。所以十年倒有九年荒。……凡聽過這次講演的人,絕不會忘了洪武初年黃河改道的事實,且能聯想到改道的原因同泛濫的原理。

講到基性火成岩的風化情形,他拿一塊標本,說你們看像一個馬蹄印子不像?這俗話叫作「馬蹄石」,說是穆桂英騎的桃花馬踏成的,山西北部,到處都有。然後再予以科學的解釋。地球上水澤平原同山地所占的面積的比例,用數目字表示出來,是何等難記!丁先生講的是,我們江蘇有一句俗話「三山六水一分田」。這句俗話上的數字,確是恰與地球整個的數字相同。這一句俗話而有這樣的重要,學生聽了決不會忘掉的。丁先生這種巧於比擬、善於解釋的靈活教書法,不只靠廣泛的知識,而是超眾的天才。

學習地質科學,實地練習,比較學校講書還要重要。丁先生最主張實地練習,常常帶領學生出去,地點、時間都要經過詳細的考慮同周密的計劃然後才決定的。出去的時候,都要利用假期,決不輕易耽誤應講授的功課。假期本是可以休息的日子,他不但不休息,還帶領學生作那比平常更苦的旅行工作。凡預定的地方,他一定預先自己十分明白,才肯帶學生去的。如若預定的地方,他不十分熟悉,他不能事先去一趟,至少也要派一個助教先去一趟,然後才帶學生去到那裡。旅行的時候,所有吃飯住宿休息等,一概與學生完全一致,不稍求優美。不論長期或短期,所有地質旅行應用一切之物件,均必攜帶齊備,服裝必須合適。我們有時候以為一天的短期旅行,可以對付過去,不須大整行裝。丁先生則說固然有些地方可以對付,但是不足為法!帶領學生,必須一切均照規矩,以身作則。不如此,學生不能有徹底的訓練,且有虧我們的職責的!這是丁先生教書的方針。⒀

三年平靜的教學生活,逐漸撫平了從政遭挫造成的心靈創傷,丁文江的心情逐漸愉快起來,他自己說這三年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這種快樂,恐怕不僅僅來自於辛勤耕耘後,學生們學業優異的豐厚回報,也與眾多至交好友的朝夕相處不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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