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3月2日 星期日

紅樓夢書錄 (一粟編)


1960.5.30 頁658-62


參考: 胡適日記全集 9 : 1953-1962,頁658-662。
 文末胡先生問: 一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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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書錄

中華書局, 1958 - 409 pages

红楼梦书录

作者: 一粟 编著
出版社: 上海古籍出版社
出版年: 1981
页数: 438 页
定价: 1.60
装帧: 大32





《红楼梦书录》补遗

寄 石


《黛玉焚稿》(戏曲类)
欧阳予倩演出本,载《京戏大观》,上海锦章图书局编印,中华民国十八年(1929)春月三版。凡例谓本编“皆采自名伶真本”“每剧之下更有腔调之说明”。
剧本据《红楼梦》原书九十六、九十七两回中“瞒消息凤姐设奇谋,泄机关颦儿迷本性”,“林黛玉焚稿断痴情”诸情节编缀而成,全剧约六千字,上场人物有王夫 人、凤姐、袭人、贾母、贾政、傻大姐、黛玉、紫鹃、雪雁、李纨、林之孝家的。接转紧凑,曲词雅驯。兹举林黛玉唱词两段:一为上场时唱“(西皮倒板)怨西风 催落叶闲阶堆遍,(转慢板)只留得万竿竹萧瑟无边。这壁厢怡红院室近人远,那边厢蘅芜院衰草残烟。刚行到埋香塚芳心辗转,又听得沁芳闸流水呜咽。不由人想 往事心魂惊颤,可怜我苦延捱幽怨年年。”再一段为焚稿时唱“林黛玉检诗稿中心凄惨,五年来凭着你诉我衷肠。可怜我幼年间椿萱凋丧,走京师依外家影只形单。 春写愁秋写怨缠绵惝恍,好一似蚕自缚麝惜脐香。到今朝息恹恹难保早晚,倒不如断情根都付消亡。”
欧阳予倩(1889—1961),戏剧教育家、理论家、剧作家,早年从事京剧的创作和演出,曾改编多种红楼戏并亲自登台演出,一时与梅兰芳齐名,有“北梅南欧”之誉。
《大字足本连环图画评注金玉缘》(图谱类)
本书封面题签下写“上海舒屋山人署”,每页中缝题“评注金图金玉缘”。正文每面十八行,行三十七字,其内容同于《红楼梦》三家评本,全书一百二十回,每回首页有插图一幅。
本书插图不同于其它“图说”本,一是不画人物绣像,均绘故事内容;再者画幅不占整页,只在上方占全页三分之一的地位,近似于今之连环画。此种形制,在石印本中尚属首见,可视为向小说连环画的一种过渡。
每回只有一幅回目画,故只能取意于回目中的一联,取上联或下联各回不同。兹举前八回以概其余:第一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上联),第二回“贾夫人仙逝 扬州城”(上联),第三回“接外孙贾母惜孤女”(下联),第四回“薄命女偏逢薄命郎”(上联),第五回“贾宝玉神游太虚境”(上联),第六回“刘老老一进 荣国府”(下联),第七回“送官花贾琏戏熙凤”(上联),第八回“薛宝钗巧合认通灵”(下联)。
《芸兰泪史》、《芸兰日记》(仿作类)
《芸兰泪史》凡二十六章,其标目为:一、悼兰,二、怜才,三、折芍,四、蹈月,五、饯花,六、惜影,七、萱凋,八、伤离,九、还乡,十、春感,十一、葬 花,十二、落梅,十三、梦惊,十四、忏情,十五、痴恨,十六、泪书,十七、掬诚,十八、重聚,十九、持赠,二十、赏兰,廿一、魔障,廿二、婚议,廿三、对 泣,廿四、获谴,廿五、死别,廿六、兰摧。
《芸兰日记》四十七篇,每篇之下标有日期,自九月七日至次年十月廿一,数日一篇或旬月一篇不等,其中包含除夕、元旦、元宵、花朝、清明、端午等节 日。各篇题目依次为:怀旧、登高、忆郎、鄂会、检箧、赏菊、索像、绣枕、贺喜、得书、答复、卜运、团聚、调笑、春宴、复病、送花、踏青、观剧、赠表、葬 花、却赠、贻练、议婚、规劝、御婚、诊疾、求婚、视郎、哭友、庭训、郎归、送别、感旧、缠红、述病、噩耗、自伤、索照、哭郎、自述、忏悔、嘱弟、病剧、绝 望、鬼影、病危。
上述两种,一为客观描述,一为主观抒写,互为表里,合编一册。前书未见序跋,后者有喻血轮所撰序一篇,知《芸兰日记》为其妻玉铎所作。而《芸兰泪史》亦极可能为同一作者。喻血轮作有《林黛玉笔记》二卷,民国七年(1918)上海广文书局铅印本。兹录其《芸兰日记序》于下:
苍苍者,情天也;莽莽者,情场也;林林总总者,情种也。人无情,则无以为生,而天地其息矣。虽然,情亦难言:彼花前月下,赠李投桃,一见即合,旋合 旋弃,非情也,淫也。若夫青衫红粉,蓦地相逢,发乎情,止乎礼,宁梦断而魂离,不移情而别注,斯乃得乎情之正者也。囗近世风不古,道德沦亡,后生小子,初 识之无,便诩诩然摇笔弄舌,东涂西抹,自号为情种,自命能为情种写真,其实非失之过哀,即失之过亵,靡靡之音,无足取也。内子玉铎,颇能读书,归余后,相 随汉口中西报,尤喜小说家言,间有所作,亦有可观者。今岁就学南昌,课余之暇,复撰就是书,悲欢离合,情节离奇,写璇闺调笑,则旖旎尽至,写儿女情怀,则 体贴入微,蝶迷梦短,可怜待死之魂,茧织同功,尽是伤心之语,洵佳构也。绮情楼主喻血轮序于丁巳(1917)季冬。
《绣囊记》(仿作类)
俞天愤著,吴双热评,上海《小说丛报》社民国六年(1917年)初版,上海中原书局民国廿五年(1936年)重版。全书凡十二章,有总评一篇,初版时总评在全书之后,重版则置于书首,由该总评可见其仿效《红楼梦》之用意,兹录如下:
“此篇行文,全学着《红楼梦》。其叙人姓名也,都有寓意。钱礼芳者,钱里方也。方者钱眼也,有眼故易漏,宜其不能长守富也。金伯完者,金不换也。夫 金不换墨之臭者也,则金伯完者人之臭者也。所谓铜臭夫而已矣。金万罗者,金饭箩也。饭箩犹饭桶耳。余如钱新铭为钱性命之谐声,石耕堂为石敢当之转音,一言 其贪,一言其顽,各有命意。此犹《红楼梦》之贾雨村为假语衬,甄士隐为真事隐。此其行文学着《红楼梦》者一也。冯也清之,白也洁之,清如之兄则文之,徐老 人则正之。凡曰清如曰洁甫曰文孙曰正夫,皆所以为一字之褒也。又如钱华孙者钱猢狲耳,时韻嘉者时运佳耳。处处品题,在在寓意。此犹《红楼梦》之有真假宝 玉,寓褒贬之意。此其学《红楼梦》者二也。《红楼梦》叙事务,极其琐屑,此书叙事,亦极其琐屑。《红楼梦》叙事,于琐屑中咬出滋味来;此书叙事,亦于琐屑 中咬出滋味来。此其学《红楼梦》者三也。《红楼梦》不忌迷信,而有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此书亦不忌迷信,而有海上天妃祠中月老。此其学《红楼梦》者四也。
“此篇行文,夹叙夹议,叙事有线索,议论有分寸,其间描写社会情状,真有千手千眼之能。叙金钱两姓之为富不仁,仗官托势,形容到极处。叙冯白夫妇之 同病相怜,一贫如洗,形容到极处。叙礼芳伯完之一败涂地,钱华孙之一场没结果,形容到极处。叙走狗诗人篾片高士之无洞不钻无所不为,形容到极处。
“此篇行文,处处以议论寓其警世之意。如论子孙之倚赖,如论官性之遗传,如论造屋造园,甚而至于治家雇乳媪,一一不辞口舌之劳。高谈阔论,有如生公。登台说法,句句是点化语,句句是劝戒语,真不愧为警世小说也。至于热骂冷嘲,庄谐杂出,犹其行文余事耳。
“一处有一处之特殊风俗,一地有一地之特殊语言。雷州之风俗语言,作者约略揭其特殊之点。此亦不可少之点缀也。然中国日趋于开化,今日之雷州,或已异于曩昔。吾知雷州人阅此篇,当爽然自失,哑然失笑,而有今昔之感也。
“此书既为警世小说,阅者便当以警世的眼光阅之,评者便当以警世的眼光评之。则试问金钱两姓,何以由富而贫,非由于骄奢淫佚而其子孙无自立本领耶。 则试问冯白夫妻,何以由贫而富,非由于发愤自立适可而止耶。则试问时韻嘉徐正夫何以厚食洁甫之报,非由于韻嘉有微恩于洁甫、非由于正夫有微劳于洁甫耶。则 试问新慈夫妻何以能中兴,石家女儿何以亦得好处,新慈非由于绣囊之赠,食报于怜贫之一念耶,石女非由于敛埋新慈之翁、抚养新慈之女,而蒙新慈之感激携带 耶。则试问彼走狗篾片者流,果一辈子发财否耶。则试问彼平白受洁甫二百余金之石章管,悠然而逝,而不图报不思旧者,其人有好收场耶。呜呼,大千世界芸芸众 生,观于此篇,可以深长思矣,可以发深省矣,可以了然于恩怨之分明矣,可以恍然于果报之不爽矣,可以惕然于富贵之不足恃矣,可以憬然于贫贱之不足患矣,可 以懔然于满招损谦受益之毫厘不爽矣,可以晓然于积善有庆积恶有殃之报应循环矣。是故观于是书,以之治家家可兴,以之交际交际洽,以之自修而人格完。愿芸芸 众生理会得,勿负作者之婆心苦口也。
“吾尝谓,《红楼梦》一奇书也。只大荒山下一块小小石头,演出一部绝妙好辞来。文是奇文,事是奇事。然而此书亦未始非奇书也,只小小两个绣囊,两锭 金子,也亏他添花锦上,烘云托月,演出十二章事实来。文也是奇文,事也是奇事,而其章法,有伏笔,有补笔,有复笔,省处善省,犯处善犯,可以夹叙处善叙, 完全一旧小说格局也。作者自道是戏笔,其实绝好一部庄严的小春秋也,阅者须理会得。”
附目次:
第一章 仪从如云路人瞩目
荒祠避雨新妇吞声
第二章 宦海同归盈箱累箧
家园新建囗客延宾
第三章 顶带荣身雀屏中选
钻营得力鹏翼冲天
第四章 纳粉捐脂深闺严谕
缚鸡嫁鬼长媳承欢
第五章 一点慈心赠金兴外
双辉华烛掩泪帏中
第六章 有术点金弃儒习贾
无心渡海积少成多
第七章 幽容迁乔适逢水阨
减餐救溺又借枝桉
第八章 白手成家门闾生彩
朱扉掩户朔望拈香
第九章 诞育佳儿神光耀宅
雇来乳媪文雅宜人
第十章 无意搴帏惊呼倒地
得偿夙愿乐比登天
第十一章 家破财亡不堪回首
夫离妻散暂作人傭
第十二章 面目重新依然故我
朱陈互缔归结全书
此外,还有一点殊可注意。本书写主人公弃儒经商获得成功,而且经商地点达于香港,在宝安(今之深圳所在地)开了铺子,在九龙还有分店。它反映了作者对于商业以至对外域商贸活动的肯定,这在一般警世小说中是很罕见的。
《红楼梦》(改编类)
胡仪斋改编,中华平民教育促进会定县实验区出版,中华民国二十四年(1935)初版。为六十四开通俗小册子,大字号铅印,每页七行,行十八字,难字均以注音符号注出。共六册。仅见其第六册,该册内容为对《红楼梦》作者及《红楼梦》研究的简括介绍。
原载:《红楼梦学刊》1997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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