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2月20日 星期一

《科學與人生觀》/胡適序。張東蓀1886-1973、

Ben Chen
張 東蓀早年留日,東京帝國大學畢業後,任教燕大哲學系。抗戰期間,張東蓀一度被日本憲兵逮捕。抗戰後,作為民盟代表之一,出席重慶政治協商會議。他代表中國 民主同盟,參加和平談判,與中共向國民黨提出:爭取和平建國、保障人民的民主權利和承認一切黨派的平等合法地位。共軍包圍北平時,傅作義任華北剿匪總司, 張東蓀又出面聯絡雙方,見證了傅作義的開城投降。事後毛澤東說,北平能夠和平解放,「這是張先生的功勞!」
以張東蓀和共産黨合作的淵源, 一九五一年”知識份子思想改造運動”時卻首當其衝成了反動份子,以捲入“美國特務案”,被撤銷了其民盟內外一切職務,從社會中消失,文革中以八十七歲死於 秦城監獄。張東蓀在苦難中,反思涉獵過的古今中外哲學,求索中國社會思想的出路,寫成《詠西哲詩》,其終篇曰:
“天人損益總參商,療渴空思換舊方。
棄蚌拾珠誰氏子?老夫久已不椿糧。”


HC:"椿糧"似乎是別字。舂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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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自胡適《科學與人生觀序》1923.11.29)
我總觀這二十五萬字的討論,總覺得這一次為科學作戰的人,──除了吳稚暉先生──都有一個共同的錯誤,就是不曾具體地說明科學的人生觀是什麼,卻去抽像地力爭科學可以解決人生觀的問題。
    綜觀以上各位的討論,人人都在那裡籠統地討論科學能不能解決人生問題或人生觀問題。幾乎沒有一個人明白指出,假使我們把科學適用到人生觀上去,應該產生什麼樣子的人生觀。然而這個共同的錯誤大都是因為君勵的原文不曾明白攻擊科學家的人生觀,卻只懸空武斷科學決不能解決人生觀問題。殊不知,我們若不先明白科學應用到人生觀上去時發生的結果,我們如何能懸空評判科學能不能解決人生觀呢?
    我在上文說的,並不是有意挑剔這一次論戰場上的各位武士。我的意思只是要說,這一篇論戰的文章只做了一個「破題」,還不曾做到「起講」。至於「餘興」與「尾聲」,更談不到了。破題的功夫,自然是很重要的,丁在君先生的發難,唐擘黃先生等的響應,六個月的時間,二十五萬字的煌煌大文,大吹大擂地把這個大問題捧了出來,叫烏煙瘴氣的中國知道這個大問題的重要,──這件功勞真不在小處!
我們總括他的大意,加上一點擴充和補充,在這裡再提出這個新人生觀的輪廓:

  (1)根據於天文學和物理學的知識,叫人知道空間的無窮之大。
  (2)根據於地質學及古生物學的知識,叫人知道時間的無窮之長。
  (3)根據於一切科學,叫人知道宇宙及其中萬物的運行變遷皆是自然的,——自己如此的,──正用不著什麼超自然的主宰或造物者。
  (4)根據於生物的科學的知識,叫人知道生物界的生存競爭的浪費與殘酷,──因此,叫人更可以明白那「有好生之德」的主宰的假設是不能成立的。
  (5)根據於生物學,生理學,心理學的知識,叫人知道人不過是動物的一種,他和別種動物只有程度的差異,並無種類的區別。
  (6)根據於生物的科學及人類學,人種學,社會學的知識,叫人知道生物及人類社會演進的歷史和演進的原因。
  (7)根據於生物的及心理的科學,叫人知道一切心理的現象都是有因的。
  (8)根據於生物學及社會學的知識,叫人知道道德禮教是變遷的,而變遷的原因都是可以用科學方法尋求出來的。
  (9)根據於新的物理化學的知識,叫人知道物質不是死的,是活的;不是靜的,是動的。
  (10)根據於生物學及社會學的知識,叫人知道個人─「小我」─是要死滅的,而人類─「大我」─是不死的,不朽的;叫人知道「為全種萬世而生活」就是宗教,就是最高的宗教;而那些替個人謀死後的「天堂」「淨土」的宗教,乃是自私自利的宗教。

      這種新人生觀是建築在二三百年的科學常識之上的一個大假設,我們也許可以給他加上「科學的人生觀」的尊號。但為避免無謂的爭論起見,我主張叫他做「自然主義的人生觀」。
在那個自然主義的宇宙裡,在那無窮之大的空間裡,在那無窮之長的時間裡,這個平均高五尺六寸,上壽不過百年的兩手動物─人─真是一個藐乎其小的微生物了。在那個自然主義的宇宙了,天行是有常度的,物變是有自然法則的,因果的大法支配著他─人─的一切生活,生存競爭的慘劇鞭策著他的一切行為,──這個兩手動物的自由真是很有限的了。然而在那個自然主義的宇宙裡,這個渺小的兩手動物卻也有他的相當的地位和相當的價值。他用他的兩手和一個大腦,居然能做出許多器具,想出許多方法,造成一點文化。他不但馴服了許多禽獸,他還能考究宇宙間的自然法則,利用這些法則來駕馭天行,到現在他居然能叫電氣給他趕車,以太給他送信了。他的智慧的長進就是他的能力的增加;然而智慧的長進卻又使他的胸襟擴大,想像力提高。他也曾拜物拜畜生,也曾怕神怕鬼,但他現在漸漸脫離了這種種幼稚的時期,他現在漸漸明白:空間之大隻增加他對宇宙的美感;時間之長只使他格外祖宗創業之艱難;天行之有常只增加他制裁自然界的能力。甚至於因果律的籠罩一切,也並不見得束縛他的自由,因為因果律的作用一方面使他可以由因求果,由果推因,解釋過去,預測未來;一方面又使他可以運用他的智慧,創造新因以求新果。甚至於生存競爭的觀念也並不見得就使他成為一個冷酷無情的畜生,也許還可以格外增加他對於同類的同情心,格外使深信互助的重要,格外使他注重人為的努力以減免天然競爭的殘酷與浪費。──總而言之,這個自然主義的人生觀裡,未嘗沒有美,未嘗沒有詩意,未嘗沒有道德的責任,未嘗沒有充分運用「創造的智慧」的機會。







人生觀不受科學的支配,科學解決不了人生觀的問題,這是1923年2月張君勱在清華大學的講演《人生觀》的基本觀點。同年4月,丁文江在《努力週報》發表《玄學與科學》,批評張君勱的觀點,從而拉開了論戰的序幕。隨後,論戰的一方是以丁文江、胡適、吳稚暉為代表的所謂“科學派”,另一方是以張君勱、梁啟超為代表的所謂“玄學派”。這場科學與人生觀的論戰影響廣泛而深刻,對後世以至當今思想生活都不無啟發意義。本書是當年“科學與人生觀”之文章結集,有胡適和陳獨秀作序,真刀真槍的思想交鋒,是思想操練的好戰場。


版本多  
《科學與人生觀》(亞東: 有陳獨秀和胡適的序--(陳獨秀)---其中有問胡適的話--胡適在11.29答復之 (序中附註) 陳獨秀又有"答適之".....另一輯本為《人生觀之論戰》(泰東: 張君邁序其中多駁胡適之文)....

台灣有數本

  書名: 科學與人生觀
作者:(中國)張君勱等
出版社黃山書社
出版時間: 2008
ISBN : 9787807078562
開本: 32
  定價: 35.00 元

編輯本段作者簡介

  本書收入20世紀20年代關於科學與人生觀的思想論戰文章,作者均為一時之名流,包括張君勱、丁文江、胡適、梁啟超、張東蓀、林宰平、王星拱、吳稚暉等。

編輯本段編輯推薦

  在中國近代思想文化史上,曾經發生過許多影響甚大的論爭,如果要論設計的問題最深刻、但在表現上有最具有戲劇性,恐怕要數“科玄論戰”。
1923年2月,北大教授張君勱在清華作題為《人生觀》的講演,承襲一戰以後漸漸崛起的“東方文化派”對科學與理性的批判,提出人生觀的特質是主觀的、直覺的、綜合的……所以無論科學如何發展,對人生觀問題也只能徒喚奈何。不意卻引起地質學家丁文江的極大反感,旋即撰文《玄學與科學》予以批駁。張丁兩人往復辯難,梁啟超、張東蓀、林宰平、胡適、王星拱、吳稚暉等名流紛紛發表文章,爭相參戰。騰蛟起鳳,俊採星馳,一時成為思想學術界的熱點。
這場論戰的材料今天仍有閱讀的價值。它至少告訴我們,前人在“科學與人生觀”這個問題上已經走得多遠,有哪些走不開的死胡同是應該避開的。

編輯本段目錄

序一(陳獨秀)---其中有問胡適的話--胡適在11.29答復之
序二(胡適)
人生觀(張君勱)
玄學與科學——評張君勱的《人生觀》(丁文江)
再論人生觀與科學並答丁在君(張君勱)
關於玄學科學論戰之“戰時國際公法”——暫時局外中立人梁啟超宣言
孫行者與張君勱(胡適)
人生觀的科學或科學的人生觀(任叔永)
玄學科學論戰雜話(孫伏園)
人生觀與科學(梁啟超)
張君勱主張的人生觀對科學的五個異點(章演存)
讀張君勱論人生觀與科學的兩篇文章後所發生的疑問(朱經農
讀丁在君先生的《玄學與科學》(林宰平)
玄學與科學——答張君勱(丁文江)
心理現象與因果律(唐鉞)
科學之評價(張君勱先生在中國大學講)
勞而無功——評丁在君先生口中的科學(張東蓀
人格與教育(菊農)
“死狗”的心理學(陸志韋)
玄學與科學的討論的餘興(丁文江)
“玄學與科學”論證的所給的暗示(唐鉞)
一個癡人的說夢——情感真是超科學的嗎?(唐鉞)
科學與人生觀(王星拱)
科學的範圍(唐鉞)
旁觀者言(穆)
玄學上之問題(頌皋)
“科哲之戰”的尾聲(王平陵)
箴洋八股化之理學(吳稚暉)
評所謂“科學與玄學之爭”(範壽康)
讀了《評所謂“科學與玄學之爭”》以後(唐鉞)
一個新信仰的宇宙觀及人生觀(吳稚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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