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月9日 星期一

蔣彝Chiang Yee (1903-1977 ,啞行者) / 熊式一 (S. I. Hsiung 1902-1991 《王寶川Lady Precious Stream》)



(2012年寫,2017稍改正。)
胡適在台北生病住院時,蔣彝先生託人轉信給胡適。

胡適跟胡頌平解釋蔣彝其人: 說他是位很用力/用功的畫家。

他剛出道當縣長,看到腐敗。 到倫敦重頭學英文
第一本書 寫啞行者看湖區,很討好。  陸續寫的倫敦   愛丁堡 牛津......(台灣進幾年有翻譯) 平均每1-2年一本書, 這些書都是要下功夫的。

他曾是楊聯陞先生著作 (暫) 的文友, 後來因誤會似乎鬧歡。

1970年代,回中國旅遊 ,寫回憶錄 葬在中國


The Silent Traveller in Japan 《日本畫記》

The Silent Traveller in San Francisco 三藩市畫記

我發現竟然很少介紹 Chiang Yee's Works :Chiang Yee - Wikipedia, the free encyclopedia - [ 翻譯此頁 ]



這本早就不知去向
2008年七月讀胡適日記
知道胡先生對"熊式弌"的翻譯品質很不滿意....。
也許 這社會需要許多不同水準的人材


翻 熊式一的「王寶川」(1934)
2006-07-06 08:18:31 | 人氣(192)

熊式一先生(1902-1991)1934年在英倫推出的著名戲劇Lady Precious Stream(「王寶川」),終於有機會讀到。再讀點2002年大陸辦的「熊式一誕辰一百周年紀念座談會」等相關資料,有點不勝感慨:

熊式一 著《王寶川》(中英文對照)北京:商務,2006
第一部分 《王寶川》英文劇本:Lady Precious Stream
第二部分 《王寶川》中文劇本

關於這部書的簡介,「代序」(2004)寫得很好(姑且不論末段的統戰,可以當作SU之「譯人傳 50」),所以值得轉錄。值得補充的是『天橋』等作品,台灣的正中書局似乎出版過。

這本「中英文對照」,我有些看法:第一,英文版的插畫作者是蔣彝先生,也應該簡介。英文版的推介也值得翻譯。
中英文都可考慮加注:
譬如說,第四幕用得多的”to CHURN CREAM”,中文採取戲劇用語「搗對」(參考迴龍閣(紅鬃烈馬[八本])),不過,這詞彙在教育部的國語辭典「找不到」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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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 序

20世紀30年代初,中國正積貧積弱,遭受列強欺凌和侮辱,租界公園赫然打出“華人與狗不得人內”的告示。就在這個 時候,一位文弱書生遠涉重洋隻身去 到倫敦,成功地把我們民族傳統文化的精華弘揚到了西方世界的中心,傾倒了包括英國王室和美國第一家庭在內的千千萬萬歐洲人和美國人。從此之後他頭戴國際文 化名人桂冠,把中華文明的種子撒向全球。文以載道,自古以來,傑出的文化人自然又是最富責任感和愛國心的優秀炎黃子孫。這一點既反映在他的文藝創作上,也 直接表現在他的傳奇經歷中。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他利用自己的國際聲望奔走呼號,雖然手無縛雞之力,那功用並不在千軍萬馬之下,為中國抗日戰爭和世界反法 西斯戰爭的勝利做出過獨特的貢獻。民族文化英雄的稱號,他當之無愧。他,就是熊式一先生。

熊式一先生1902年10月14日生,江西南昌人,三歲喪父,母親周氏出自南昌名門大家,博習經籍,旁通歧黃,是孩 子的啟蒙老師。熊式一先生天資聰 穎,過目成誦,很小就把四書五經、春秋左傳、古文辭類等背得滾瓜爛熟,為日後的成就打下了紮實的根基。但他並沒有如母親盼望的那樣“狀元及第,官拜翰 林”,只是筆耕一生,為中西文化交流架橋鋪路。這大約是受了父親“睥睨官場,不屑功名”遺風的影響。

早在20年代從北京高等師范英文科畢業後,熊式一先生便開始了寫作和翻譯生涯,在鄭振鐸主編的《小說月報》上發表小 說劇作,並翻譯了大量英國名著,如 肖伯納的《人與超人》,哈代的《卡斯特橋市長》,巴裏的《彼裏‧潘》和《可敬佩的克萊敦》等。他滿懷希望地給主持中華文化基金會的胡適送去大摞譯稿,胡適 無意出版。徐志摩卻大為賞識,稱之為中國研究英國戲劇第一人。徐志摩的推崇引起學界矚目。一些大學擬聘熊先生為文學教授,均因沒有外國大學學位無法呈報教 育部而未果。他“嚥不下這口氣”,於1932年底隻身西渡英倫。

在英國,許多留學生熱衷研究莎士比亞,他卻反其道而行之,偏要弘揚古老中華文化,讓西方人見識中國傳統戲劇的風采。 那時候世界看中國,除了裹小腳吸鴉 片,就是三妻四妾,野蠻殘暴。為了給同胞正名,塑造美好的中國人形象,他比較了幾個通俗劇本之後,首選《王寶釧》的故事,經過一番去粗取精去偽存真的加 工,花了六個星期時間用英文把它改寫成英美人士能夠接受的雅俗共賞的舞臺劇《玉寶川》。劇本完成之後,屢經波折,半年未能上演。1934年夏被倫敦文藝性 出版社麥勳書局看中,慎重出版,成為文藝刊物上的熱門話題。一時洛陽紙貴,文學泰鬥肖伯納、毛姆、巴裏、韋爾斯等人大加贊揚,紛紛與作者結交。同年冬在倫 敦演出,由熊式一先生親自導演,首演成功,賣座奇佳。此後一周八場,連演三年九百場,可謂盛況空前,倫敦人以爭看《王寶川》為榮,驚動了王室,瑪麗皇后攜 兒媳和孫女(今伊麗莎白女王)親蒞觀看,外交大臣以及各國使節陪同前往。後來此劇還在歐洲各國演出,並於1935年秋飛越大西洋,成為在百老匯上演的第一 部中國戲,美國劇壇為之轟動,羅斯福總統夫人親自接見作者,合影留念。……總而言之,《王寶川》問世之後,在它的讀者和觀眾心裏,中國成了“神龍出沒,桃 李爭豔,夢幻儲於金玉寶器之中,文化傳於千變萬化之後”的天國仙鄉。

《王寶川》颶風吹過,世界各國人土都稱它是中國舞臺劇的傑作。熊式一先生認為這是誤解,應該讓世人知道中國文藝精品 與一般通俗劇本的差別,於是緊接著 又用了十一個月的時間每天孜孜不倦把元曲巨著《西廂記》逐句逐字譯成英文,結果賣座倒不如《王寶川》。與下裏巴人比較起來,陽春白雪畢竟曲高和寡。但《西 廂記》受到學界高度評價,肖伯納直說:“我愛《西廂記》遠勝於《王寶川》。《王寶川》不過是舊式傳奇劇罷了,《西廂記》則和英國古代最佳舞臺詩劇並駕齊 驅,而且只有中國13世紀才能產生。”《西廂記》後來成為英美各大學中文系與亞洲研究所的教材。哥倫比亞大學更向聯合國文教基金會申請經費,把它印行成大 學叢書。

弘揚中華文化不是一代人的事,必須後繼有人,所以熊式一先生又是一位熱心的教育家。他曾執教於英國劍橋大學、倫敦大 學和美國夏威夷大學,上世紀50年 代初應林語堂先生邀請赴新加坡南洋大學主持文學院,後來又在香港創辦清華書院,桃李滿天下。他的許多優秀學生在世界各地一流學府任中教席。現任牛津大學教 授、《紅樓夢》的英文譯者大衛‧霍克斯就是他的得意門生。

中國讀書人自古憂國憂民。熊式一先生繼承了這個優良傳統,又是一位嚴肅的思想家和熱忱的愛國者。1940年前後他以中國現代時勢和社會變遷 為題材與背 景,創作了劇本《大學教授》與小說《天橋》。英國文豪威爾士稱那是“一幅完整的、動人心弦的、呼之欲出的圖畫,描寫了一個大國家的革命過程”。中國史學家 陳寅恪讀後贈詩:

海外林熊各擅場,盧前王後費評量。
北都舊俗非吾識,愛聽天橋話故鄉。

《大學教授》共三幕,從“五四”運動寫到抗戰前夕的南京政府時期,對社會政治的錯綜複雜、深不可測、是非難辨作了驚 心動魄又細緻人微的描述。還有一點 值得特別提出的是,後記中有這樣一段話:“取景於殺人如麻的中日戰爭前夕的南京一幕之後,我又加了幾行開戰後的一鱗半爪。恐怕有人要說這是畫蛇添足,反減 低了戲劇的高潮,但是寧可如此,我要讓大家聽一聽日本軍閥對世界人民祈禱和平的反應是什麼!”熊式一先生寧可犧牲自己作品藝術上的完美,首先關注祖國前途 和人類命運,人格魅力躍然紙上。

“七‧七事變”前後熊式一先生正在國內。當時所有作家不分左右組成全國文人戰地工作團,他與宋慶齡、郭沫若三人被推 為主席團,在上海招待各國記者,作 大規模國際宣傳。後來大會議決,公推宋慶齡赴美,郭沫若赴德、法,熊式一先生返回英國。當時英國保守黨執政,與日本結為同盟。他到處發表文章,爭取輿論支 援,還陪同孫科去見丘吉爾。丘吉爾正在鄉下院內砌牆,表示只要自己上台,一定支援中國抗日。不久張伯倫下台,丘吉爾果真上台,但屈服於保守勢力,答應日本 要求,關閉了滇緬公路。這條公路是中國與東南亞的運輸大道,戰略意義極為重要。熊式一先生義憤填膺,立即寫信指責丘吉爾言而無信,並在報紙上撰文批評英國 當局,引起輿論同情。不久丘吉爾夫人回信:“我很高興地告訴您,滇緬公路又開放了。”

熊式一先生還做過一件大事,寫蔣介石傳。那是開羅會議之後的事情,第二次世界大戰已經進行到後期,要為羅斯福、丘吉 爾、蔣介石等領導反法西斯戰爭的同 盟國領袖立傳。寫蔣介石傳的任務落到了熊式一先生頭上。從著手準備到成書歷時數年。The Life of CHIANG KAI-SHEK於1948年出版。它不僅增進了歐美等英語地區人土對中國的了解,也為後代研究蔣介石這位中國近代史上的重要人物留下了珍貴資料。

1959年熊式一先生應故友郭沫若邀請準備回內地觀光訪問,可惜在香港遇車禍未能成行。80年代初從香港清華書院退 休後,一直在香港、台灣等地居住。 1990年還穫得台灣文藝特別貢獻獎。1988年年近九十的時候,他終於踏上回大陸省親的路,看望在北京工作的幾個子女。1991年8月2日再次從台北回 來,本來還打算去南昌,不幸於9月15日病逝於北京。他雖終未能回到江西老家,但總算安息在故土,了卻了葉落歸根的夙願。

作為國際文化名人,熊式一先生以文會友,廣交中外名士,張大幹、徐悲鴻、劉海粟、梅蘭芳、老舍、冰心、費孝通等許多 業績輝煌聲名如雷貫耳的頂級人物都 是他的朋友,或曾經是倫敦他家裏的座上客。可是半個世紀以來他本人的名字在大陸卻鮮為人知。十年之前筆者也是如此,直到1992年熊式一先生逝世一週年的 時候,他的長媳張華英女士請我寫篇紀念文章,看到了一些私人收藏資料,才知道現代中國曾經有過這樣一位功勳卓著的文化巨人!這一發現使人震驚,也引人深 思。

回顧多年前西方戲劇舞臺上颳起的那股中國風,對於今天人類探討如何繼承各民族優秀傳統,共創地球村新文化,必定大有 裨益。現在大家都在關注建設“全球 倫理”的問題,其實“全球倫理”到底應該是什麼模樣?看看熊式一先生的《王寶川》,也許能得到許多啟示。它問世將近七十年,已經有上百種語言的譯本,在一 些國家被指定為中小學必讀教材,成了幫助青少年塑造健全人格的經典。這個劇本不僅在當初引起轟動,而且經受了全世界讀者觀眾半個多世紀的檢驗,歷久彌新, 至今仍不時在各地上演。它的魅力來自何處?來自發自人心的真情實意,來自貧賤不移富貴不淫的堅貞情操。時代有古今之分,地域有東西之別,人性之至真至誠卻 不容變更,這就叫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由中國傳統通俗小劇改寫而成的《王寶川》能夠在世界範圍內產生持久影響並非偶然。與講述王寶釧故事的京劇《紅鬃烈 馬》劇本相比較,它有幾處主要改動。 首先,在劇本開頭的招親過程去掉了怪力亂神的內容,隻留下寶川慧眼識真,尤其是原來那位西原國的代戰公主不再作為薛平貴的另一位妻子與寶釧平分秋色。而以 寶川平貴妻團圓作為結局,否定了中國歷來的一夫多妻制,後者正是我們傳統文化中的糟粕,……總而言之,只有超越了傳統,才能繼承和弘揚傳統中的精華。今天 我們振興中華文化,一定要站在當今世界文明的制高點上,對中華傳統文化進行去偽存真的提煉,才能夠海納百川,與其他民族共同前進。改革開放已經二十多年, 我們要跨出國門走向世界,熊式一先生正是跨出國門走向世界的成功典範。肖伯納給他的信中曾經寫道:“等到有一天中國把世界各國的各種人全吸收盡了,歸化盡 了,同化盡了,理想中的天堂便人人可登了。”此話也許不宜從字面去生硬理解,卻實實在在地表達了文化背景與我們完全不同的這位文壇巨匠對中國的景仰和傾 慕。這就是說,只要人人都奉獻出真心誠意,文化背景的差異不會導致相互排斥和敵視,反能促進不同國家不同民族互相尊重友好交往,一起走進大同世界。熊式一 先生的功績正在於他向全世界獻上了中國人的正心誠意,從而成功地進行了一次中西文明對話。發揚和繼承熊式一先生留下的寶貴精神財富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因 為用文明對話去化解文明衝突正是關係到當今全人類命運的重大話題。

祖國統一是海峽兩岸中國人的共同心願。不分派別,不分傾向,只要這個人對民族對國家對人類作出過卓越貢獻,人民就應 該尊敬他,記住他。這才是泱泱大國 氣度。上世紀初,中國人形象遭到嚴重扭曲的時候,熊式一先生利用戲劇舞臺為我們的民族贏回了尊嚴;國際法西斯勢力猖獗,國家危機深重的時候,他又有效地利 用自己的國際影響,為祖國和人類作出了卓越貢獻。學識、才華、人格、風范至今煜煜生輝,堪作後世楷模。首次在大陸出版《王寶川》中英文對照本無疑是對熊式 一先生最好的紀念。但願能夠以此為契機,走進時光隧道,清除裏面的烏雲迷霧,讓歷史天空中這顆明亮的星在它熱愛的故國重放異彩。

燕遯符
2004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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